科学有国界 NYU旅美中国科学家被控泄密

正应了一句来自中国的谚语，一仆难侍二主。

因涉嫌收取一家中国公司及中国政府资助的一家研究所（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的贿赂，美国纽约大学（NYU）的3名中国籍科学家日前遭到起诉。其中一名研究人员还被指控曾在申请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的300万美元经费拨款的过程中伪造记录。不过，中国学术界的普遍立场认为，这3人可能只会因不明智地试图出卖雇主而获得较轻的罪名。

商业贿赂

据《科学》杂志介绍，5月20日，联邦调查局（FBI）和美国地方检察官在曼哈顿以“商业贿赂罪”起诉44岁的电气工程师朱宇东及其实验室的两位科研工程师——31岁的杨兴（音译）和31岁的李业（音译）。FBI特工Michael J. Weniger在起诉书中表示，这3位从事核磁共振（MRI）技术成像功能改进研究的工程师被指控收取一家中国公司的贿赂，并向其泄露NYU的“某些研究和非公开信息”。他们所在的NYU Langone医学中心日前发表声明称对该事件“深感失望”，但由于调查正在进行中，因此不发表评论。

英国诺丁汉大学的中国科学政策专家曹聪表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中国加强了人才招聘力度，而像朱宇东这样具有双重岗位的科学家变得越来越普遍。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矛盾迟早会爆发。”

2008年，NYU医学中心从通用电气全球研究中心聘请朱宇东研究并行MRI技术——一种提高图像采集速度的方法，朱宇东当时是一颗明日之星。在2008年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告对其的任命后，“NYU Langone医学中心继续吸引着全世界最优秀、最聪明的研究人员”。不过根据FBI的指控，在2011年左右，朱宇东接受了来自中国的“秘密聘任”。据称，他并没有将其加入一家中国公司和其他机构的情况告知NYU。

2010年，在朱宇东赢得了NIH的5年拨款以支持其利用更高的磁场强度改进MRI功能时，他的麻烦开始了。在最初的3年里，朱宇东及其团队收到210万美元的研究拨款，FBI称这直接“影响”了朱宇东所持有的MRI技术的美国专利的价值。美国律师指控朱宇东在未向NYU提供其专利信息一事上“伪造记录”。与此同时，中国的实验室和公司进行了同样的研究。

据FBI的指控，在2011年和2012年，朱宇东安排杨兴和李业从中国来到纽约以协助其研究工作。不久后，一家中国公司为杨兴支付了约2万美元的研究生学费，并为李业支付房租。起诉书宣称，杨兴也涉嫌向中国公司提供他和朱宇东的研究信息。

2012年年末和2013年年初，NYU开始调查该研究团队。起诉书中写道，NYU在今年春天提交给FBI的证据中包括杨兴拍摄实验室设备的录像片段。

能否双赢

纽约大学的事件是一系列指控在美国工作的中国科学家向中国相关机构泄露非公开研究信息的案件中的最新一例。这些行为通常被指控为经济间谍活动。在纽约的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研究知识产权和创新的高级研究员Adam Segal称，该现象“并不只是中国独有的”。

《科学》杂志认为，接二连三的相关事件的部分原因是由于中国的人才招聘计划默许——有时甚至鼓励——在中国和西方持有双重聘书。亚拉巴马州亨茨摩尔的HudsonAlpha生物科技研究所调查员韩健（音译）表示，中国科学家可能会在无意间违反美国机构的利益冲突原则。他说，一些人可能认为为两方服务“是双赢，但其实并不是”。Segal称，另一个吸引海外中国研究人员的因素是在中国更容易获得政府资助，“如果一个科学家试图开发知识产权、实践自己的想法，中国有非常明确的融资途径和支持政策”。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副教务长、研究中国科学创新的专家Denis Simon称，美国大学的教授拥有中国实验室和研究生，以及中国政府拨款的情况“并不罕见”，“这是一个非常不确定的领域”。

与此同时，在海外工作的中国科学家担心，对朱宇东的起诉可能会为他们带来负面影响。韩健认为，这一案件将使得“同时在中美两国工作的中国科学家变得小心谨慎”。北卡来罗纳大学的研究人员贾伟（音译）担忧，朱宇东的案件会有损美国雇主和联邦资助机构对中国科学家的看法。

据《科学》杂志报道，该案涉及的两名科学家已经被逮捕。据FBI透露，第三位科学家李业在被起诉前已返回中国。

《科学》杂志认为，不管怎样，3名科学家被起诉对于其他科学家而言应该是一个警示。佐治亚大学的生物信息研究人员徐鹰（音译）说：“我希望那些在美国任全职且在中国担任顾问的科学家可以从中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