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东华人新移民立足美国不易

　　纽约市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个体经营餐车。网络图片

中国城中的路边摊和外卖店，成为了新移民接触社会的窗口。网络图片

纽约警察检查街头销售鱼类的商贩，没收工具和鱼类。侨报记者邹斌摄

路边摊成为华人新移民接触美国窗口

最近几周，马丁内斯（Ernel Martinez）和约翰斯顿（Keir Johnston）拜访过很多中餐外卖店和摊铺，结果大多一样——拒绝的表情写在店员的脸上，耸耸肩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不会说英语，只会一点点。很抱 歉，”店员会不停地重复这几句，直到马丁内斯不再坚持，留下问答卷后离开。

据费城当地网站Philly.com报道，马丁内斯很了解在费城以一个非亚裔的身份与亚裔沟通的困难。“语言是个很大的障碍，还因为人们对我这种肤色的人群存在长期的不信任。”

费城的外卖摊铺通常被称作“中国店”，它们经常登上新闻，不过多数出现在犯罪报告里。

尽管如此，很多小店还是开在贫民区里，为居民提供价格优惠的食物和各种杂物，糖果、烟草、药品、避孕套、内衣一应俱全，只不过所有的商品都锁在玻璃柜里。这些小店处于跨文化冲突的浪尖上，同时也提供了一个文化理解的机会。

马丁内斯和约翰斯顿将在里士满港（Port Richmond）亚裔艺术原创（Asian Arts Initiative）展出一个名为《街头小店》（Corner Store）的展览。他们二人制作了很多迷你路边摊车，还进行了数千份调查，访问摊主和顾客对这些小店的看法以及这些路边摊如何适应整个社区。

“这些小店成了文化交融的场合，也成了黑市和非法交易的地方，”约翰斯顿称，“对很多人来说，这里是他们首次接触亚裔文化的地方，也是很多亚裔家庭来到美国后首次接触社会的地方，文化融入、异化、隔离的聚集区。”

在费城，新移民占总人口比例达到9%，而占小商业主的比例达到14%。林英章（Yingzhang Lin，音译）是大费城中餐馆协会（Greater Philadelphia Chinese Restaurant Association）的主席，他估计费城至少有500个华人街头摊。

林称，华人从事这个行业，主要因为起步成本低，而且他们没有其他技能找工作。林从未开过中餐馆，以前是一名大学教授。不过，2001年，一通电 话引起了他对华人业主困境的担忧。“我的朋友说，一名华人中餐外卖店老板正在医院里，需要我的帮助，”林回忆称。他赶赴医院，看见她躺在病床上，靠仪器维 持生命。后来，林得知，一名女子晚上11点去中餐馆买饭却不付钱，女老板跟着顾客出门要求付款，而后顾客开车飞速离去，女老板摔倒在街上，后来又被其他车 辆撞伤。

林称，这位华人女老板在医院住了35天，他去医院看过她几次，见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来美国寻求好生活的华人。“因为他们不懂英语，也不了解美 国，结果非但没赚到钱，还受到了伤害。”林称，“这些华人摊主和店主之所以躲在玻璃后面做生意，是因为恐惧。其实，他们不仅想赚钱，也想交朋友，这让他们 很矛盾。”比如，躲在玻璃后面会让人感觉总是孤身一人，武海玲（Hailing Wu，音译）就是一个例子。武6年前从福建来到费城，在自家店的一个柜台工作。她称，自家的生活十分安静，她知道老顾客常点的菜，但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尽管如此，她也不在意整天坐在玻璃后面。“我觉得很安全。”侨报编译马柯斯

典型案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波士顿华人练摊心得

据《法制晚报》报道，在波士顿唐人街的地铁口，停着一辆大红色的流动餐车，一出地铁就能看到醒目的几个大字“正宗羊肉串”。值得注意的是，露天烧烤被改装成了“餐车”，而餐车车主刘晓称，这样做主要是因为波士顿市政府规定，不允许露天经营和使用炭烤。

“开业两周了，没有执法人员前来驱赶或者说要看我们的执照。也就是一些客人好奇地询问有没有城管来管理。”刘晓说。

美国摆摊规矩全

刘晓表示，封闭式餐车是取得合法执照的其中一步。经营这样一个小小的路边摊，还要和美国卫生机构、消防机构打交道，对餐车条件和设备进行检查。

“我这个烤羊肉串的车，安装了抽油烟机、通风系统以及防火设备等。” 刘晓说，与中国路边摊商贩不同的是，美国的路边摊商贩大多数都是注重长远利益。

刘晓讲述说，在美国，市政府对路边摊的规格、可以摆摊的位置、贩卖的商品和摆摊时间都有明确规定。可以摆摊的位置主要是一些能够方便上班族以及 游客就近购买的场所，如地铁站门口等。而对于贩卖的商品，规定就是不能与周边商铺的商品有冲突，不会对周边商铺造成较大的竞争。摆摊时间规定也很细，例如 他的肉串餐车可以经营的时间就是早上10点到晚上9点。

“波士顿市政府还规定，像我经营的这种餐车还必须装上GPS定位仪，这样相关机构就能准确掌握餐车每天所停的位置、经营的时间，通过这样来查看 你有没有违反规定。”刘晓说，“这些规定都是明确的，只要你都做好了，政府是不会为难你的。”此外，刘晓表示，作为经营者，他们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利 益。“我们经营路边摊的商贩都是购买了保险的。比如我的是食品餐车，如果客人吃了食物出现问题，他们可以投诉，我们也能有保险来赔偿客人。”他讲道。

碰上“检查”怎么做

只要取得市政府和卫生局的牌照，在美国摆地摊就是合法的。美国巡视路边摊的警员（类似中国的城管）主要职能是查处有合法牌照但是摊位违法经营，以及没有合法牌照的黑地摊主。

美国各地市政府都划定了一些区域，允许小商贩摆地摊。而小商贩们在去办理牌照和准备摆摊之前，都会提前了解哪些区域可以摆摊，哪些区域不可以， 所以在规定区域内摆摊，自然不会受到警方的驱赶。但是如果他们的摊位存在不合规定的问题，比如说卫生不达标等。这样美国警方就要干涉了。但是警员的做法不 是没收商贩们的摊位和产品，而是会针对小贩不达标的地方开出罚单。

对于罚单，小商贩如果觉得警方开得不合理，也不需要和警员理论争执，而是可以拿出证据然后上诉法庭。在美国，基本都是警员附带“城管”的职能管理路边摊，道德水准要求比较高，而且警员在执法时，会更多地考虑自己的行为，在未来的庭审上有何不良影响。

不过，在遇到不法商贩时，也会有暴力的情况，比如不法商贩抗拒执法或者暴力拒捕，警员则可以采取暴力措施以暴制暴，甚至拔枪。在这之后，这些警员会向他们的上级汇报他们采取这些措施的理由。

创业之路 想摆摊先领证：纽约华人为证抢破头

在纽约，生意好到日赚斗金的洛阳大叔谢云峰最近成了中国网民津津乐道的“神话人物”。许多中国网民感慨，既无城管，还能日进800美金的美国“练摊”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不少纽约移民和华人摊位老板却认为，舆论把关注点放在“800美金”上，令人啼笑皆非。无论经营餐馆的华人老板，还是哥大门口练摊的小贩，他们也都要承担“纽约城管”的压力。长久以来，纽约市对于练摊、摆摊之严格和摊主背后之心酸，是舆论忽略的灰色地带。

纽约华人都知道，纽约市餐饮卫生管理非常严格。纽约练摊做生意有长期和短期之分。无论长短期，都要遵守健康局的严格要求。

纽约每年的大小美食节数以百计，加上各种主题的美食节，申请这种短期临时性“练摊执照”人数同样居高不下。

售卖蔬菜、水果的摊位统称为“绿色摊位“（Green Cart）。纽约市长彭博于2008年签署的地方第9号法案（Local Law 9），鼓励纽约小商家在纽约街头售卖新鲜的农副产品。最值得一提的是，为保证出售食品安全，所有“绿色摊位”上的水果、蔬菜禁止在摊位上剥、削、去皮。否 则将面临罚单。想要取得绿色摊位的执照并非易事，纽约市的五大区“绿色摊位”执照总共就1000个：布碌仑和布朗士分别350个、曼哈顿150个、皇后区 100个、史坦顿岛50个。申请者需要填写相应的申请表后缴纳50元的申请费，因为牌照数额有限，大部分申请者必须排队。而申请者得到名额后，才能购买相 应的摊车，6个月之内必须符合纽约市健康局（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Mental Hygiene）的严格检查后才能正式取得许可证。

走到曼哈顿华埠，随处可见华人移民们经营的蔬果摊，他们以价格低廉、品种繁多的优势吸引顾客。他们使用的，就是纽约市发放的“绿色摊位”执照。和中国农贸市场不同，为了遵守纽约市健康局的规定，华人蔬果摊基本没有剥好或去皮的水果售卖。邓姝嫚

争议事件 烟熏扰民 华人摊贩违法经营不在少数

天气转暖，纽约法拉盛街头一年到头的路边烧烤摊迎来了生意旺季。但是经过烧碳产生浓烟后造成的空气污染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一些民众路过烧烤摊时捂住口鼻穿过滚滚浓烟，附近商店、写字楼也是投诉不断。长久以往，路边烧烤摊将有可能被执法机构取缔。

据法拉盛华裔民众反应，每次回家经过缅街的路边烧烤摊，周围都是浓烟滚滚，弥散到空气中，有时甚至让人睁不开眼，因此他每次经过前都要将口鼻遮住。

而一名在路边烧烤摊工作的商贩表示，该摊位的老板已经营了十余年。如今工作不好找，所以才在这里打工。“至于空气污染，这个问题还未曾想过。”

据了解，经过烧油烧炭而成的肉类食用后，不仅易引发癌症，产生的浓烟更是对空气质量造成严重的危害，这已成为排放PM2.5的主要来源之一。而 街边推车烤串用煤炭烧烤后，每天产生大量烟雾，不仅对空气质量造成污染，同时也影响法拉盛市容。此前，附近一些写字楼工作人员、住宅民众等曾多次投诉该问 题。

此外，很多华裔商贩瞅准商机，销售美国明令禁止，却在中国习以为常的“黑鱼”（snakehead fish)，也是另一处违法“风景”。

在法拉盛街头，常常能看到华裔男女端着一个大盆或一个大塑料套，坐在人行道的一边，走进一看，大盆里赫然有几条鱼。华裔商贩十分精明，既不承认卖鱼，也不解释这鱼是准备干嘛用的，但商贩身边的一把秤却暗示人们：这些鱼是准备卖的。

当警员在街头上对这些涉嫌卖鱼的人进行检查时，商贩死不承认是在卖鱼。但当警员将藏在木板下面的秤砣找出来时，商贩哑口无言。

据了解，这些鱼大部分是黑鱼、亚洲鲤鱼，这些鱼在美国是明令禁止的。但很多华裔因为在国内的生活习惯，对于黑鱼和亚洲鲤鱼情有独钟，这就导致了华裔商家选择铤而走险。

监管压力 美国摆摊无城管？听上去很美

想要像谢云峰一样在美国卖小吃？得过N关才行。

谢云峰练摊的流动式快餐餐车，可谓是纽约市健康局“严打”的主要对象。纽约市对餐饮卫生业的食物安全管理，罚款之重、管理之严格令许多华人摊主叫苦不迭。

走在法拉盛，像刘云峰一样摆摊卖小吃、羊肉串的华人摊主比比皆是、个个生意火爆。但是，只要一询问摆摊是否容易，得到的总是否定回答。

流动餐车摊位许可（Mobile Food Vending Permit）是纽约市针对路边小吃餐车所发放的特殊许可，每一个上街营业的小吃餐车，都必须先取得许可。因餐车摊位许可有多种不同类别，申请者只能选择 其中一个类别进行申请，因配额有限，申请后，纽约市健康局将对申请者进行排队。除餐车摊位许可外，经营者还需配备餐车牌照。只有在许可和牌照两者皆有的情 况下，摊主才算完成了第一步。这一类的餐车许可和牌照只限于在指定区域内贩卖，不能参加任何美食节和游乐园活动，除非经营者手持短期临时性许可 （Temporary Food Service Establishment permit）。

流动餐车的许可申请者必须是美国的合法纳税人，要向纽约州税务局申请销售税证，填写税表，才能在交易中向顾客收取消费税。个人申请者需要向税务局提供自己的社会安全号码或个人税号，若是企业合营，则需要提交合伙人之一的社会安全号码或个人税号。

所有在流动餐车内的工作人员必须持有纽约市健康局颁发的执照。申请中除了上述许可证中的条例外，执照申请者需要花8小时学习营业和食物安全相关 的课程，分两天进行。课程学习费用为56元。最后纽约市健康局会就课程的内容进行考试，申请者通过了考试才算具备了申请的资格。

拿到两张“摆摊”的牌照后，摊主算是可以正式出摊了。但是，纽约市卫生局和警察相关部门还会定时对流动餐车进行检查，包括摊位的位置、食物的来 源和保管等都有明确的、细致的规定，一旦触犯其中的法律条款，就意味着上百元的罚单。记者曾经光顾一间位于曼哈顿34街的早餐店，摊主为一名印度籍小伙， 常常记者还未走到摊前，小伙已经为记者倒好了热腾腾的咖啡。印度小伙的售卖食物很单一，只是简单的甜面包圈和咖啡。“就不能做点三明治、炒饭之类的东西 吗？这样中午应该赚钱更多！”记者问。“不可能。健康局对现煮现卖的食物管理太严格，罚单太多。我还是做点简单的。”小伙诚实的回答引人深思。美国摆摊？ 看来没那么简单。（邓姝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