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 原創
三年
每當在路上看到新的留學生的時候,總是禁不住想起自己三年前過來的那個時刻,特別是剛來的那一天,記憶猶新,當時第一個竄入腦海的詞,竟然是“客死異鄉”。
三年多前的那一天,我一個小女子帶著2個大箱,手提的是電腦和必須的文件,和幾個好友和親人,一起去機場。機場的離別是我不喜歡的,總是哭哭啼啼,我只想一路嘻哈打罵,說幾句注意安全就好了。那時候的興奮掩蓋了一切其他的情緒,我道別后沒有回頭,就徑直走進去過安檢,迫不及待地期待我的新生活。那種心情,忐忑,不安,卻又莫名地愉快,是如今怎樣會找不回來的。言歸正傳,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路到出美國的海關,等等,完全沒有問題,一路的順利,更刺激了我的興奮點,腦海裏面一直想,那麼多年盼望一去的美國到底是怎樣的呢?
出了機場,學校的人安排了去接機,我依稀記得他是一個中東國家的人,很熱情爽快地幫我搬行李,然後確認了地址,準備把我拉到寄宿家庭那裡去。後來才發現,他這確認地址是很隨便的,結果就是,我去了一個錯的地方。到我來到那個錯的寄宿家庭的時候,我一下車就只顧著看旁邊的房子,花花草草,這些別墅似的房子如果在國內,那的是多少錢啊?這裡隨隨便便就是,時值八月,路邊還是一片紅紅綠綠,等我回國頭來,只看到司機和屋子裏面的人說了幾句,麻利地放下我的行李就走了,我連道謝的時間都沒有,那個叫快啊。結果屋子裏面的人告訴我,他們只是來除蟲的,真正的主任外出了,幾天后才回來,我頓時傻眼了,不是說好我今天會到的嗎?我示意了一下,請那個人幫我打那位房東的電話,還把我抄下的號碼給他,他對著電話說了一通,然後說,房東讓我坐火車去另外一個地方找她。他還讓我把行李都留在屋子里,於是我就帶著隨身東西上了他的車,讓他把我拉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是South Station的地方。
去到那裡,他幫我買了票,讓我記得是坐哪一趟車,還留了個卡片給我,就離開了。接下來的時間,我就一個人楞在那裡等,心裡一直疑惑,怎麼會這樣呢?坐火車去另一個地方,真的不會有事嗎?就在這個時候,我想到了我會不會“客死異鄉”,如果就這樣離開了,那爸媽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黑人婦女和我說話了,問了我是來這裡幹什麼的,我把情況一一說了,最後她還幫我打了個電話,結果是,房東在家裡,還在擔心爲什麽我還沒到,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那個不是我的房東,那我的行李怎麼辦?當時候的我,覺得我的所有行李都是身體的一部份,有感情的聯繫的,如果就這樣沒了,就好像身體的一部份缺失一樣,會上心難過。後來那個黑人婦女和我房東確認了,就把我送上的士,讓司機拉我去真正的房東家裡。那時候除了一直看外面,還一直看的士裏面的數字,跳得我心都害怕了,怎麼那麼貴?幾經波折,我終於來到拉我房東家,她們很熱情,笑容很溫暖,我一進門就抱著她們哭,然後把我的事情和她們說了,把那個人的卡片給了她們。早上的飛機,我晚了3個小時候終於安定下來了,下午在房間裏面一直哭,哭累了就睡著了。經過多次聯繫,我們終於在晚上回到我第一次下車的地方,在那裡把行李拿回來了,直到這一刻,心才真正安定下來。
每次回想起,依然覺得情景歷歷在目,這會是陪伴我一生的珍貴回憶,雖然苦,也是人生的一個經歷,我覺得,很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