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波士顿华社2012年10月举办感谢参议员布朗推动国会通过《排华法案》致歉法案的集会。
今天,2012年6月18日星期一,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一项提案,对130年前通过的一项严重践踏人权、恶意歧视在美国华裔人士的《排华法案》表示郑重谴责,向受到这一法案侵害的全体华裔人士正式道歉。在这之前,美国参议院已经在去年10月6日通过议案,向受到这一法案和其它不平等法律损害的全体华裔郑重道歉。
早在十九世纪中叶,随着加州淘金热的快速升温,无数美国探险家涌入美国西海岸的北加州一带,将无限的狂热投入发财的美梦。他们大批招募来自中国沿海的青壮年,为他们充当淘金的廉价劳力,干着最繁重的苦力,拿着最低廉的报酬,被人称为“猪仔”,过着非人的生活。为了及时修建横贯北美洲的交通大动脉,加快西部开发的速度,美国继续到中国招募大批廉价的华人,用血汗和生命修通了铁路。就在这条横贯北美洲的铁路旁,以“Canton”(广东)命名的小村落居然就有二十多处!这些华人的先辈们,离乡背井来到美国,含辛茹苦,为美国的繁荣流尽了血汗,终老异乡,却始终未能与黄金梦结缘,而只换来了冷落与歧视!他们只能被孤立在“唐人街”,从事餐馆、洗衣店之类的低等服务行业。他们永远只能是美国的“三等公民”。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以白人为代表的美国政治集团普遍将华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迫不及待地制定各种歧视性的“条款”“法令”,不仅限制、剥夺在美华人的利益、华人发展的任何机会,而且排斥华人进入美国的各种途径。而在1882年5月通过的《排华法案》,则完全无视美国的立国之本,公然将这种丑恶的行径变为合法化。这在美国建国106年(1776-1882)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这无疑是美国的国耻。
历史进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来,在无数民权运动浪潮的冲击之下,绝大多数为美国的发展、繁荣作出贡献的少数族裔,包括非洲黑人、美洲土著居民(印第安人)、犹太人、意大利人、爱尔兰人、东欧人、和日本人,都先后获得了平等权利。只有华人,一直处于美国社会的边缘。美国政府为黑人、印第安人、日本人的不平等待遇表示了歉意,却对骇人听闻的排华法案迟迟没有表态。其中的原因,当然只有国会大员们心里最清楚。
最近二十多年,随着中国的飞速发展、国力不断增强、国际影响不断提升,在美国的各界华人,特别是年轻一代,也逐渐意识到积极参政、介入美国主流社会的重要性,纷纷改变既往的“小农经济”意识,改变各自为政的局面,积极投入美国社会的各个方面,作出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终于引起了美国主流社会的认同和重视。美国社会和政界的有识之士,特别是德拉华州副州长吴先标博士、美国加州联邦参议员戴安·费因斯坦、马萨诸塞州联邦参议员史考特·布朗、美国劳工部部长赵小兰女士、美国国会议员赵美心女士等,以及一大批经济、文化、科技界的杰出华人,都为争取华裔的合法权益出谋划策、筹款募捐、奔走呼号,作出了不懈的努力。可以说,今天美国国会的“正式道歉”,既是时代的必然,也是大批华裔人士、美国正义力量共同努力的结果。
特别有意义的是,这个迟来的正式道歉,恰好发生在中国的神九和天宫一号成功对接、中国航天员正式入住天宫一号的历史时刻。这难道是一种天意的巧合?
作为中国改革开放后教育部派出的第一批留美学生,我在三十年前和全国八十名博士生一同踏上美国这块土地。三十年来,我目睹了美国人对中国的敌视、疑虑、怜悯、理解、和敬重的各个阶段。今天,能在美国的诞生之地见证、庆祝中国的自由繁荣、见证美国政府的最终觉醒,美国社会有眼光正视自己历史上的耻辱,有勇气翻过国家历史上丑陋的一页,我感到由衷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