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蒙木
关于性的文学,在中国我们自然想到《金瓶梅》,在国外20世纪最显赫的要数《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北回归线》《洛丽塔》了。特别是萨德和劳伦斯甚至直接被打上性爱文学作者的标签。这些作品均被禁有年,但因为挡不住的诱惑力,最后还是从读者的手抄到跻身文学经典行列。读了萨德和劳伦斯的一些作品,特别是同样被禁的《朱斯蒂娜》《虹》,我却发现了惊人的纯净。
其实,性,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关联着美、人生和文明,这可以讨论,但把性弄得遮遮掩掩无疑是不可取的。在优秀的民间文学,大多是关涉性爱的,甚至非常赤裸,但读者首先感受到的是健康的美、狂欢的氛围和昂扬的泥土精神。为什么性,到很多人嘴里很多文人笔下变得如此猥亵而卑琐呢?就是因为如此言不由衷的遮掩。这启示我们:性,只有你直接面对它的时候才是健康的、美的。
《金瓶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洛丽塔》都有几个版本的电影,但我认为最好不要把其作者定格为通俗作家,只有认定劳伦斯、纳博科夫、亨利•米勒等人,和提香、雷诺阿、比亚兹莱一样是严肃而真诚的艺术创作者,我们才能理解这些作品。萨特称誉有小偷经历的让•热内为圣徒,如果我们把劳伦斯和萨德视为文坛护法怎么样?
奥威尔在《1984》中论述了极权不能容忍性爱的理由:男女欢爱容易让人们感悟到个体的自足,从而抗衡集权统治所需要的单面化。
很多卫道者不能容忍劳伦斯和萨德,是不是极权主义思维在作怪?那些失去了性能力或无法理解性美的人,为什么一定阴惨惨地去谩骂和阻止别人体味性美和生命活力?霍嘉特在为《查泰来夫人的情人》辩护时说,该书被禁是对英国标榜自由民主的讽刺。他还说:“如果这样的书我们都试图当成淫秽书来读,那就说明我们才叫肮脏。我们不是在玷污劳伦斯,而是在玷污我们自己。”劳伦斯自我辩护说:“人们要反对只管反对,我却要表白这部小说是一本纯正的、健全的、我们今日需要的书。有些字眼,起初是令人震惊的,过了一会便毫不可惊了。这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心地给习惯所腐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