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哈佛电影节谈《色戒》

【波士顿华人双语网综合报道】今年10月18日-12月22日为哈佛大学电影节,在哈佛电影档案馆放映历年经典电影,其中包括李安导演作品《色戒》、《饮食男女》、《卧虎藏龙》等。10月26日,李安下午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参加了电影相关的讨论会之后,晚上在哈佛电影档案馆《色戒》播映之后同观众见面,并就《色戒》拍摄前后的各种因素和考虑用英文回答了提问。




当主持人问到李安为什么会选择拍摄《色戒》时,李安提到他自认为他在年龄上是最适合拍《色戒》的导演,不像许多年轻导演对抗战的历史没有什么了解。所以,当他以《断背山》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之后,就马上开始了《色戒》的拍摄工作。“我想好好滥用(abuse)一下我得奥斯卡奖之后的名声,”李安开玩笑说。

李安还提到提到被张爱玲这篇文章吸引的原因,是王佳芝对话剧的痴迷,首次登台后庆祝的难忘经历和自己一模一样,一下子击中他。他很着迷于女主角的最后的选择,这篇文章在他心头萦绕多时,因此在断背山奥斯卡得奖后,他知道等到了最好的机会,一周后就开始了这个项目。他从未对哪部电影倾注过那么多。抗拒/犹豫这个项目三年的原因是中国社会的爱国传统。在王佳芝的选择面前,中国正统的历史叙述、抗日感情和女性定位一下子崩塌了,这个对中国社会对文化的冲击之强大,超过描绘同性恋牛仔之于美国社会。

那三场戏需要展现由战争由关系由压力带来的扭曲阴暗的感情,一方面需要尽量艺术化地展现一方面又需要很真实,相比技术问题在感情上更加复杂,对‘害羞’的导演来说感到向演员去说戏非常艰难。李安表示一定要感谢演员的合作信任和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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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为什么要用慢节奏展现类似麻将戏、街景这些细节,李安认为是它们很必要的。他说电影不应当是‘快消’,需要时间去建立氛围,使观众能够代入进情境。导演说这部戏引发他很多童年的回忆,他希望能重现那些旧时代的感觉与观众分享,而很多时候导演没有这样的奢侈,为此他要感谢编剧詹姆斯的支持。对李安来说,这是一个战争故事,虽然没有直接表现枪炮,但是描绘了战争环境对人性的影响和冲撞。这是李安看这部作品的角度和定位。




两个观众分别问了邝裕民的选角考量,以及对不同经验演员的指教方式。李安说王力宏虽然是流行明星,中文说的也不够好,但作为美籍华人,很奇异地,相比大陆香港台湾的演员,他身上反而更具有李安父亲那一辈的气质,像他小时候去戏院看邵氏老片的感觉。关于指导演员,李安说新演员身上的纯真和努力对观众很有说服力,他不愿意去破坏这种感觉。而有经验的演员善于精准地展现丰富层次的感情,却相对更难感动观众,所以两者各有长短。唯一难的部分就是如果当新演员必须演出多层次的时候,就需要导演和演员格外努力。他提到当时的汤唯既是一个科班演员,同时又是第一次演戏的新人,所以情况比较特殊,导演对她的讲解比他对一般的演员要多得多。

李安还谈到拍摄过程中的一个花絮。汤唯是个情绪化的表演者,常常第一条最精彩,之后就会涣散。封锁线上王佳芝把毒药丸从领子里扯出来将吃不吃的镜头,拍了十三条,每次都要导演重新讲解给她一个新的不吃理由,帮助汤唯获得灵感酝酿情绪。李安开玩笑说还好片子最终用了第十三条。